反舌无声(退圈跑路版)

跑了(跑得很快)

【诸伏高明乙女】有朋自远方来

反穿预警。


新人写手,笔力不足,ooc致歉,请大家多多包涵        

 

曾经用相似设定向@苏亦安安安安💫 约稿,特别致谢,各位看官可移步查看if线


下篇纸性恋 


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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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虽然独居女性容易被当成犯罪分子的潜在目标,但是连被居委会贴了封条的次密接住户都要下手,孟思齐不是很能理解这位法外狂徒。


反锁卧室门前的匆匆一瞥不足以为她提供太多信息,男性,一人,身高约一米八,未持有武器,当然如果他现在去厨房拿了菜刀的话另当别论。她不敢赌自己能不能靠那点三脚猫的散打功夫放倒对方,只能暂且示弱投降:


“银行卡在电视柜右边抽屉的盒子里,密码是xxxxxx,我保证不报警,你走楼梯也没人能看见,我现在是次密接住户,出去之后记得隔离十四天。”


门对面传来了一串问句,听上去很迷惑,还是日语。


02.

将来的你,一定会感谢现在拼命的自己。


孟思齐这辈子都没想到高中试卷页脚上的鸡汤短句会有应验到自己身上的一天,但事实确乎如此,她现在由衷的感激大二选修了日语,还一鼓作气考了N2的自己。虽然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日语到底具体表达了什么含义,但对面的日/本人似乎听懂了。


“抱歉唐突打扰,我并不是劫匪,只是两分钟前突然从家中到了这里,请问我们能否对现在的情况进行交流?我保证不会伤害您。”


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字迹清秀整齐,只是内容看上去,似乎显示了书写者的精神状况。


不太正常。


03.

很好,现在孟思齐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况了。


“您是说,原本您只是从自己家里,嗯,从日/本长野县的某栋民宅,踏出了玄关,然后就发现自己出现在我家客厅里。”她看着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试图做出一个听上去正常一点的总结陈词。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件,也只能接受了。”这位长相完美叠图日本对武侯刻板印象的先生,顺便一提,他自称姓名是诸伏高明,后两个字可以同音日语发音的“孔明”,说话也文绉绉。


武侯buff叠满了。


他不会是因为自己想搞葛老师想疯了产生的幻觉吧。


“嗯......把您交给国/家的话可能会搞出一些人/道/主/义和外/交上的问题,如果您是那种被派来赋予我拯救世界或者随便什么使命的npc的话,或许不介意在我家住下?”就当是在招待葛老师了,孟思齐开始陷入自我麻痹。


“那就麻烦您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很有日/本特色的鞠躬。


孟思齐跳了起来。


适应新生活,果然任重而道远。


04.

家里多出一个人,对孟思齐生活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要小。


毕竟她作息足够阴间,美好的一天往往从十点开始从两点结束,虽然严格保障了八小时睡眠,但是和借住的先生有将近四个小时的时差。同时她的卧室能够提供她活下去的大部分条件:电脑、书和薯片,这对她的意义不亚于水、空气和阳光。


除了进屋后下意识反锁房门外,她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或许有,一点点。


可能都不止一点点,毕竟民以食为天。


“您不用麻烦准备我这份的......”她就着食物的香气咽下后半句话。


餐桌上久违的出现了全麦面包之外的早餐,几个从买回来就几乎没用过的碟子里分别是土豆泥,厚蛋烧和饭团,旁边盛着味噌汤的碗摸起来还温热,大概是卡着她昨天说明的“禁止打扰”时间刚刚从锅里拿出来。


太丰盛了,没办法客气了。


孟思齐非常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在这里借宿本身就给您添了麻烦,还是要做些事补偿来得好。”这位诸伏先生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餐具,并在回到卧室后非常贴心地在内侧反锁了房门。


这是上天赐给我的田螺姑娘吗?


05.

拼拼凑凑提交了第七稿论文,孟思齐终于可以发誓接下来的一个月无论如何不再看古籍库一眼。晃晃悠悠走出房间,她突然看到站在客厅里的男人——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吃饭以外的时间见到他。


诸伏高明站在客厅的书架前,正垂着头捧着一本绿封皮的精装大部头看。《三国志》,显然不是日语版本,她无端联想起自己第一次看日语文献,满篇的假名对她来讲不啻天书,她早已经忘记了其中内容,只记得自己曾经对着电脑屏幕抓耳挠腮。然而同样是面对陌生的语言,诸伏高明倒是从容的一如既往,他逆光站在窗边,晚霞映照下来,恍惚间如神明一般。


读书切戒在慌忙 涵咏工夫兴味长。


倒是受教。


不过她仍然是有些疑问,只能打破平静,开口发问:


“看得懂吗?”


“曾经读过几遍日文版,也有很多相同的字形,勉强可以明白。”他匆匆合上书,动作中有些许窘迫。“抱歉,看到了熟悉的书,未经许可就随意打开来......”


孟思齐赶紧上前,通过缩短距离限制住他鞠躬的动作,她不太理解日式的相处方式,总觉得太过隆重,万一真的让刚刚看到的神明在面前躬下身去,自己会缩减几年寿命也未可知。


“您对中/国史感兴趣吗,还是比较偏好三国?这书是我本科时为了选修课买的,后来转到法律史方向上就很少看了......不过古代史整体我大概还记得些。”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孟思齐变得健谈起来,她收敛了平日懒懒散散的姿态,声音也比之前轻快。


“说来惭愧,我不过出于兴趣读过一点,虽然有兴趣,但也绝对称不上专业,这方面倒是要请孟思齐小姐多指教。”他大概并不熟悉中文的拼读,念出她名字的时候并没有区分名姓,中间还夹带了一个滑稽的转音。


“孟思齐,我的名字是‘思齐’,是这两个字。”她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从书架上抽了本《论语》出来。仅凭手感也能翻到她最常看的一篇。


“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目光交错,他们看到彼此的笑意。


“夫见贤思齐,则日进于高明。”孟思齐用铅笔在空白处轻轻写下张居正的注解,然后把书送到诸伏高明面前。


“我一直很喜欢他的解释,或许你是因此而来?”


06.

“正式的自我介绍是关系破冰的开始。”


这不是任何伟人的名言,只是孟思齐和诸伏高明相处时得到的经验。似乎自她写下自己名字的一刻起,两人之间才开始有“相处”可言。她逐渐习惯了每天下午烧水泡茶,选一本喜欢的书出来,和诸伏高明分坐在两张沙发上,各自投入自己喜欢的世界。


书架上可供他读的书不多,日文书不过寥寥几部,大半是她初学时一时兴起冲动买回来,之后再没打开,有些连塑料膜都没拆。她总觉得买回来不读的实体书会在书架上骂人,干脆眼不见为净都塞进角落,现在却被诸伏高明一本本找出来,小心翼翼拂掉灰尘,久违的再翻开。每找到一本,她都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比比划划的讨饶。


“哎......好难的,真的看不明白。”


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捧着那本《三国志》,身边放着同样从角落里翻出来的中日字典——很少见他翻,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停顿一下,然后依靠记忆续接到下一段。


我这辈子能这么流畅的读文献吗?


孟思齐为非专业人士的专业能力大感震撼。


对比之下,她突然惭愧起来,从敷衍完论文以后她读过和本专业相关度最高的也不过是一本《地中海与菲利普二世的地中海时代》——完全是因为封面好看才打开,一共翻了不到两页。然后她头也不回的奔向小说的怀抱,从《四世同堂》跳跃到《永别了,武器》,想起什么就看一点,偶尔回到沙发上,大多数时候干脆蹲在书架前。


——像个被带到书店里的小学生。


两人交流不多,只有孟思齐偶尔兴致上来,手指在书脊上一本本点过,结合着磕磕绊绊的日语和夸张的手势讲自己零零碎碎的感想。她看的很杂,什么都涉猎一点,说起《1984》会连带出《华氏451度》,提到《瓦尔登湖》又能跳跃到《沙乡年鉴》,诸伏高明大多数时间里只是听着,只有提到古籍或者推理小说时才稍显健谈,观点往往鞭辟入里。孟思齐遗憾两人的兴趣领域偏差太大,否则交流起来一定畅快。


唯一一次由诸伏高明主导的交谈,理所当然的与《三国志》有关,或者确切的说,与诸葛孔明有关。他显然对此有过相当深入的钻研,随口闲谈里也能看出底蕴。从《三国志》里记述的武侯生平展开,再以《后汉书》与《晋书》补充拓展,其中零星夹杂着对《三国演义》的调侃。说到著名战役时,他起身走到悬挂在一边的地图前,一一指明双方交战的地点。


哪怕受限于语言障碍,孟思齐不能完全听懂,她也从中收获良多,像听过一场普及性的讲座。


“您真的很喜欢诸葛孔明。”讲座结束,她晃着过载的脑袋发出感叹。


“最初是受家中长辈影响,自己也曾经因为名字被调侃过很多次,不知不觉自己也在意起来。”他神色中有些许怀念,又像是想到有趣的事,以致于笑出声来,“国小的时候老师让写自己的梦想,同学们都写了职业,只有我写,‘要成为像孔明先生一样的人。’还被嘲笑好久。”


“难道没有做到吗?”她不能昧着良心说对方在自己心里比肩孔明,但是不可否认,这位来自于日本的“高明先生”足够温和儒雅,也足够学识渊博,不说“转世”,只称赞一句“肖似”,她觉得没什么问题。


“还是不敢妄言的,只有‘孔明’的绰号留下来了而已。”


孟思齐突然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在自谦。


07.

同居者,哪怕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同居者,双方的生活也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关联。


顶着诸伏高明越来越明显的,非常不赞成的眼神,孟思齐久违的对上午十点起床洗漱产生了负罪感,她像是曾经和父母同住时一样,蹑手蹑脚的溜进卫生间洗脸,尽力躲避着从客厅投来的目光。


“您别看了,我投降,我今后一定早睡早起。”她夸张的高举着双手,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懒人沙发。“您眼神真的攻击性好强,不愧是军师啊,孔明先生。”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①’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句话的出处才是。”诸伏高明用了相当严厉的句子,却更多是无奈,他还没什么立场真的训斥对方,只是对昼夜颠倒的作息实在看不过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劝告。


孟思齐对这样的关心有些陌生,试图打个哈哈蒙混过去:“不,这句有歧义的,别误会②。”话音落下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么说反而更容易陷入误会,只庆幸自己刚刚说的还不明显。


太逾越了,不知不觉就已经相处的这么放松了。


简直不可思议。


无论是由对方包揽的三餐,还是已经固定下来的茶杯,都昭示着这位意外入住自己家的高明先生已经彻底融入了自己的生活。现在他甚至可以轻易影响自己成型多年的作息规律......孟思齐有点恍惚,这几日的相处,倒是真让她体验了一把“见贤思齐”。


然而刘皇叔求贤尚且要三顾茅庐,自己居然只端坐在家里就得了这样一位孔明。


“您当时真的只是直接从自己家的客厅直接就走进了我家客厅吗?没有穿过任何传送阵或者黑洞?”哪怕这种超自然现象很难得到确切的回答,孟思齐也还是问了一遍。


“是的,也没有任意门。”诸伏高明开了个玩笑,滑稽的有点不像他。“刚来时我也思考过原因,的确是没有丝毫头绪。两方的时间也并不对应,只能解释为超自然现象。在我回家前,或许要一直给思齐小姐添麻烦了。”


“那若是回不去呢,既来之则安之?”她拿不准自己的希望是朝向哪个方向,尽管她知道“孔明先生”这样杰出的人,一定有属于自己的精彩的生活。


“此心安处是吾乡。”话虽如此,却是苦笑。


08.

孟思齐时常觉得生活如流水,不舍昼夜,而又平缓。


暑假本就清闲,日常不过是无所事事的读书聊天,从手上的书本聊到各自生活,平日因独居而惯于保持沉默的两人碰撞在一起反而都变得健谈,若有外人来看,说不定会觉得两人如家人一般。


“高明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安抚过朋友的就业焦虑,孟思齐突然对诸伏高明的工作好奇起来。


他似乎对三国史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却又算不上前沿,是教师?策展人?编辑?还是什么更契合他气质的更酷的职业?


“是警/察。”


出乎意料。


但好像也没什么意外。


初次见面时紧绷的肢体,后来渐渐熟悉后也偶尔能看到的攻击性极强的眼神,还有对推理小说夸张之处的犀利点评......拿到答案后反推过程,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孟思齐难得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感觉和您相识好奇妙哎。”


这仿佛只是一句普通的感叹,收获的也应当是普通的回应:“啊,毕竟穿越时空的确是很不可思议的经历。”


“也不是,就是,虽然我现在在搞古代史,但是本科时候的近现代课程我分数也都还行?”孟思齐的声音飘忽犹疑,几次停顿,她似乎想要把这句话咽下去,最后还是轻轻说出来。像是意识到自己开启了让人为难的话题,她又主动转换:


“我记得您说过您来自于长野,是县警吗?”她把手里的书推过去,是一本纪实的《足利女童连续失踪事件》。“应该是您附近辖区的案件,有告破吗?”


诸伏高明有些怔愣:“是县警,我有听说过这起事件,抱歉。”


孟思齐的叹息不知是为谁而叹。


09.

傍晚的对话仿佛只是插曲,两人依然照常晚饭照常闲谈,只有在互道晚安之前,诸伏高明像有所感应一般发问:


“若我某一刻突然离开......”


“那便当这些日子是有朋自远方来。”声音逐渐发紧,最后已经染上哭腔。


10.

第二天只有一扇房门打开。


空置的房间干净整洁,只在床头多了一张纸,上面的字迹如十四天前看到的一般清隽挺拔:


“虽然遗憾......不过如您所言,请当作有朋自远方来。”


————————————————————

①:前一句是“宰予昼寝”,说他大白天睡觉。

②:有学者说这儿的“寝”可以往其他方向衍生。


自娱自乐式的埋了点伏笔,关于为什么结局是be。


我觉得在乙文里聊这个很像是自找没趣,但是我和思齐都是出身于历史专业,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就是,诸伏高明,无论他日常怎样,社会身份都是“日本警察”。思齐问他是不是长野县的县警,其实是确认他属于警视厅还是警察厅。警察厅前身特高课,在日军侵华时期是非常活跃的特务组织。


哪怕是警视厅呢,也只是让思齐好受一点。无论他是出于正义感还是其他的什么选择这个职业,这其实都是自带立场的。这里也可以类比降谷零对赤井秀一喊的“FBI滚出我的国家。”


中间其实暗示过几次,包括《四世同堂》,写的就是日军侵华背景下的北京,那时候还叫北平,《永别了,武器》也是反战小说。


至于《足利女童连续失踪事件》,是本纪实文学,我最近在看而已。不过案件确实还没有告破,所以高明会说“抱歉”。当然,你猜他在抱歉什么?他怎么可能听不懂思齐在说什么。


身份在这里摆着,只可能是be。哪怕遇到高明的是我自己,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也不过是“见贤思齐”。


也不只是社会身份的问题,还有他原本的生活,这都是不能放弃的。


总不能一辈子都把他困在这儿。


以及过阵子打算开个长篇,依旧是高明cp,绝对的he结局,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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